若不是池卿欢没有亲口对我说出这句话,我尚且还能欺骗自己。
可如今她直言挑明,我的心便似刀刃搅动一般疼痛不堪。
裴饮雪闻言,向我微微颔首,他的眼中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深邃,仿佛能看穿一切。
他的声音清冷低沉,说道:“久闻侯爷大名,今日得见,幸甚。”
“卿欢,你……”我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池卿欢断然开口,打断了我的话:“侯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说过的,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默然,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卿欢,何必为了骗我,演这么一出戏?”我强撑着心口郁结的闷气,看着池卿欢问。
池卿欢摇了摇头,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来:“我没有必要骗你,侯爷,更何况国公爷世子难道还会乖乖站在这里陪我演戏吗?”
一字一句如刀剜心。
“是什么时候……”我仍不死心。
池卿欢抿唇不语,倒是裴饮雪顺势接过了话头:“是我初见之时,便已心悦卿欢,只是到了如今,才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修得正果。”
他说着,牵过池卿欢的手,眼中是万分珍重:“我还以为这份感情要一辈子藏在心底了,却不曾想上天垂怜,卿欢受人辜负,倒是便宜了我。”
裴饮雪有意无意地说着,每一句却都正刺中我的心窝。
“说够了没有?”我冷声道,心头怒火中烧。
“侯爷息怒。”
裴饮雪连忙作了一揖,嘴上话音一落,身体却更贴近了池卿欢几分,耳语问道:“事情可办妥了?若是成了我们便走吧。”
池卿欢朝他微微一笑,眸中温柔溢于言表:“好,依你,你先上马车去等我。”
她拍着裴饮雪的手背嘱咐,而后目送他离开。
这样的待遇,曾经是独属于我的。
池卿欢的目光转而看向我时,却又淡下去几分,道:“侯爷要是得空,不妨来水云榭坐坐,卿欢自会好好招待。”
“之前你问我从何而来的心上人,如今你也见到了,侯爷可满意?”
闻言,我唇角近乎绷成一条苍白的直线,即便面对皇帝也分毫不怯的我,此刻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池卿欢向我走近几步,伸出手来,问的却不再是我的心情:“我如今在市井闹街抛头露面,一颗真心亦早付他人,早已不适合再做侯府夫人。”
“你别说了!”我断然喝止她再继续说下去,紧紧攥住她手腕:“你别说了……”
剧烈起伏的胸膛昭示着我此刻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着干脆不管不顾把她带回府去,关起来也好,囚起来也罢,只要能把她留在我身边,她迟早会有爱我的那一天。
可当视线触及到她目光的那一刻,这一切想法便荡然无存。
甚至还感到有一丝庆幸,我没有付诸实践。
否则只怕到了那一刻,我与池卿欢才是真正无法挽回了。
我转身离开了寺庙,心中却如同被重锤击中一般,疼痛难当。
大雨依旧滂沱,我骑着马在雨中狂奔。
雨水打在脸上,却洗不去我心中的苦涩。
踏进安定侯府门时,沉重的意识让我再也维持不住身形,猛然跪倒在地。
到是将迎出门的念儿吓了一跳:“爹,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