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年觉得南溪的脸色很差,但不懂怎么安慰。只默默地埋头收拾散落在地上的面条和菜叶,又进了厨房,再出来的时候捧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南溪接过,吃了一会面才回过神来,抬起头,“谢谢你。”
“不谢。”顾之年看了眼南溪,依然面无表情但心里还是有点后怕。
打语音给南溪不过是想问她的地址,好让白祁将准备好的七夕礼物送过来,可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刚才情况紧急,他顾不上多想,火急火燎就赶了过来。来了之后才发现是个城中村,车进不来。
不过还好是及时赶到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顾之年又看了看眼前的出租屋,一贯养尊处优的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小而简陋的屋子,客厅勉勉强强只能摆下一个沙发茶几,一个电视柜,客厅对出就是一个阳台,摆了一个洗衣机之后就剩下落脚的地方。
不过虽然又小又简陋,但收拾得干净,东西不多倒是显得简洁温馨。
他看了一圈,确认只有一个房间之后开口,“我搬过来的话,住哪里?”
虽然两人已经领证,但是关系并没有亲密到能一起睡的地步,南溪很是矜持地开口,“可以你睡床我睡沙发。”
其实她早就想好了这种安排,顾之年的体型高大,睡沙发肯定是不行的,她身材娇小,睡沙发刚好合适。
就是不知道顾之年答不答应。毕竟,婚后要求分床睡,确实是有点不合理。
顾之年果然皱了皱眉,“这沙发那么小,能睡?”
这是觉得沙发睡不了而不是抵触两人分床睡,南溪松了一口气,将客厅的沙发展开跟他讲解,“你也不用觉得我睡沙发不好,这沙发其实是一个折叠床,睡着跟床一个样。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这房距离一年租期到期还有十个月,这十个月里我们存点钱,再考虑能不能买个房。”
南溪已经规划好了,这是最后一次租房了,等存了足够买房的钱,买了房再搬走。
她东西不多,但是也不少,搬一次家就能折腾上好几天,费心费力。虽然说可以请搬家公司,但搬家公司太贵了她又不舍得用那个钱。
“行。都按你的安排。”顾之年敛下眼皮,“从今晚起,我就住这里了。”
南溪吃面的动作一顿,“给你买的洗漱用品还有拖鞋都是在网上买的,还没发货。”
“退了。我待会让人送过来。”
发生了这种事情,顾之年是不可能还能心安理得离开的,毕竟南溪不仅于他母亲有救命之恩他应该照顾她,如今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不过,这种地方,看起来就不安全,要不是念及南溪可惜押金,他肯定是不愿意住在这种地方的。
两人不算熟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为了缓和这尴尬的气氛,南溪很快吃完面,收拾碗筷去了厨房。
等她出来,看到顾之年站在门口正跟人说话,看她出来,中止了话题,关上门。
男人魁梧的身材几乎将门外的光景全部挡住,但南溪还是能依稀看到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同样西装革履的男人。
南溪有点奇怪,现在送外卖上门的外卖员都穿那么正式了么?
与此同时,门外本来费了一番波折才找上门的白祁震惊得无可复加,本来boss让他送换洗衣服以及洗漱用品到这种类似于贫民窟的地方来就够他震惊了,而现在,更震惊的是,方圆十里之内雌性勿近的boss身边居然有女人出没。
这可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惊天大新闻。
窄小的屋里多了一个人,到底是不方便了很多。平时南溪九点就能洗漱完睡下,这一晚愣是到了十一点才洗漱完毕,她吹干头发进了客厅才发现男人已经斜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顾之年大概一米九的个子,躺在窄小的沙发上,大半的腿都悬空,躺着难不难受她不知道,反正南溪看着挺难受的。
南溪没有叫醒他,回了房间将被子拿出来给男人盖上,江城的秋天虽然气温虽然温度还保持在25℃左右,但入夜了还是有凉意的。
习惯性将被角掖好,南溪才进了房。她不知道的是房门关上之后,沙发上本来闭上眼睛的顾之年又睁开了眼,朝房门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
这一晚南溪翻来覆去睡不着,可明天就是七夕,客流肯定比起任何日子都要多得多,她不得不逼着自己赶紧入睡,不然明天做事都没有精神。
一夜辗转反侧了很久,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早上八点的闹钟将她叫醒过来,在床上躺了十分钟之后她穿好衣服推开房门,在看到沙发上叠成豆腐块的被子时才想起来家里多了一个人。
顾之年已经走了,不过茶几上放着一个小礼盒,礼盒旁边有个贺卡,上面写着七夕快乐,不是手写,是打印的。
南溪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顾之年给她的七夕礼物,大概是当面给觉得不好意思,所以用了这种方式。
她觉得很窝心,有种被人记挂在心上的感觉。
南溪拆开礼盒,里面是一条项链。水滴的形状,用了祖母绿的宝石点缀,精致好看。
她不是一个喜欢项链首饰的人,觉得日常将这些挂在身上难免有些累赘,可今天她却是将项链戴了起来,之后还特地给顾之年微信发了一句谢谢,只是顾之年没回消息。
洗漱之后,南溪没在家里多呆,而是去了店里。
到店的时候还早,她先是将昨天客户订的花一一包好,该写贺卡的代写了贺卡,等骑手接单之后过来送出去。
之后就空闲了起来,点的早餐也送到了,南溪开始吃早餐。点的是豆浆油条还有茶叶蛋,量不多,三两下就吃完了,刚洗完手抬眼就看见店里来了人。
而且还是熟人。
南柔柔,另外一个是戴着眼镜清秀斯文的男人,大概就是林玉霞口中的慕氏集团大公子。
南柔柔见到她的时候,也一脸的意外。毕竟南溪跟那边一向是关系疏远,从来没有告诉过家里她在哪里,做什么工作。
然后,就是鄙视。平时那么清高不可一世,还以为有多能耐,原来不过就是花店的打工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