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一张卡放在床边的柜子上:“这里面是林家给你的补偿,一百万,你要是愿意原谅他,我替少成谢谢你。”
黎音偏头去看季川,她浑身都疼,转头也只能勉强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
对于覃云芝的补偿,他一句话都没有。
黎音心口冷得不行。
覃云芝见黎音看季川,便挽住季川的胳膊,补充了一句:“阿川是知道这件事的,他可以作证,你愿意接受补偿,所有的事便一笔勾销。”
黎音眼里泛着雾气。
原来他知道。
“好。”她答应下来。
那一百万,是她答应的理由。
覃云芝明显松了一口气:“黎音,谢谢你。”
黎音脸上没有丁点儿的血色,她扯了扯嘴角,“我想睡一会儿,你们自便吧。”
黎音如此干脆的答应,没让覃云芝费多大的功夫,她也不想一直留在这里。
嘱咐了黎音几句,便挽住了季川的胳膊,笑容甜蜜:“我们走吧。”
季川淡淡的“嗯”了一声。
两人离开。
黎音在医院住了三天,也想了三天。
她将一百万转出到自己卡上,然后去找了黎江月的主治医生,让他将还未使用的治疗费退给季川,余下的她来付。
她接受那一百万的赔偿,为的就是能支付黎江月的治疗费用。
结束他季川的这段关系。
主治医生看着她脸上的伤,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道:“你考虑好了,真的不和季总商量下?”
黎音坚持道:“考虑好了。”
她和季川有什么好商量的呢,这一百万的赔偿他是知道的。
还是他默许的。
况且这三天,他连面都没露。
黎音默认他是想离婚。
医生答应了,不过还是联系了下李秘书,李秘书又问季川,得到的答案与黎音猜测的一样。
季川答应了。
将费用交接清楚,黎音彻底的放松下来。
黎江月还有一个多星期的治疗,就能苏醒过来,之后再巩固几天,就能出院了。
想到这些,黎音觉得身上都不怎么疼了。
她等着电梯准备回病房。
“黎音。”
有人叫她。
是一个戴着墨镜和口罩,完全看不出样貌来的女人
“你是?”黎音皱眉,打量着她。
女人缓缓摘下口罩,露出一张黎音熟悉的脸来。
是那天在厕所欺负了她的女人之一。
“是你。”黎音厌恶的退了一步。
女人苦笑,脸上布满可青色的淤痕,像是挨了打的。
黎音想着那天在包厢,不会是后来顾长明又找人教训了她们吧。
女人主动道:“上次包厢里的事,多谢你。”
她声音压得很低:“我不喜欢欠人情,所以我愿意告诉你一个秘密。”
黎音不大信她。
女人不在乎,自顾自的道:“林少成伤害你,是受人指使的。”
黎音脑海里瞬间想到了覃云芝,文件是她让自己送去的。
难道是她?
黎音没有马上相信,反而是故意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
女人将帽子摘了下来,“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指使他的人是宁淑雅。”
“我本来是林少成的未婚妻,因为上次的事,家里的生意被季总截了,你也知道那个圈子,家里一旦出事,就会被那个圈子排斥,他要和我解除婚约,还对我动了手。”
“你上次救了我,我没必要骗你,况且宁淑雅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我说的是不是真的,相信你心里有数。”
电梯到了,女人匆匆离开。
黎音怔在原地,脸色雪一样的白。
让她送文件的是覃云芝,指使的人是宁淑雅。
这是不是说明,是她们联合起来设计害她。
宁淑雅是因为方朝晖,那覃云芝呢?
覃云芝是因为知道了她和季川的事?
有可能的,毕竟覃云芝是林少成的表姐。
黎音站了很久,直到被人撞了下,才回过神来,她找了个椅子坐下,头疼得厉害。
她坐了很久,疼痛才慢慢缓下来。
她摊开掌心,复又紧紧握住。
现在母亲的治疗最重要。
不能节外生枝。
黎音在医院又住了两天,就回去上班了。
覃云芝问了两句她的身体情况,笑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客气,倒是看不出别的什么来。
黎音只说自己已经没有大问题了,愿意回来工作。
覃云芝没说什么,安排了工作给她。
黎音便问了下名额的事情。
覃云芝睁大美眸:“你要参加?”
震惊,
且瞧不起。
黎音只有高中学历,居然想参加那样盛大的比赛,在覃云芝看来,着实是自不量力。
黎音被那种目光刺了下,心脏揪紧,却还是坚持道:“是的,我想参加。”
覃云芝皱眉,“可是黎音,你的学历不够呀。”
学历不够,会被直接淘汰。
“我想以画室的名义参加。”黎音了解过大赛的规则,如果以个人名义参加,光学历那一栏,她就会被淘汰掉。
但是以画室的名义参加,起码在决赛之前,不会出现那样的事。
覃云芝手指微动,犹豫不决。
她是不愿意将名额给黎音的,毕竟黎音并不能给她锦上添花,她学历不高,也没有经过系统的培训,名额给她是浪费。
她原本打算拿名额做一个人情。
“黎音,下一次吧。”覃云芝浅浅客气的笑,“让我看看你的实力,下一次我再把名额给你。”
客套又虚伪的承诺。
黎音垂眸,语气淡淡:“我只想要这次的名额。”
大赛三年一次,今年错过就得等三年。
黎音不想错失这次机会。
她想要快速的把自己的价值体现出来。
然后赚钱养家。
覃云芝坐在高脚凳上,白色的裙子散开,优雅高贵,她淡淡的笑:“黎音,你还只是我这里的实习生,不够资格的。”
说来说去,都是不愿意把名额给黎音。
黎音握紧手指,她本想着如果覃云芝愿意把名额给她,那么所有的事都一笔勾销。
但是现在看开,覃云芝不肯。
她觉得她没有资格。
“让她试一试把,云芝姐。”
方朝晖的声音传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朝晖。”覃云芝的笑容真诚了很多,为难起来,“名额不是开玩笑的,我想要找个更合tຊ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