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念早
简介:若不是出不了后宫的大门,怕是求子寺庙都要被他们踏破。可努力这么久,也没人能超越赵宝林。若不是我事先保护住,怕是一些善妒之人要想些歪折子了。不是谁都想争皇长子,但对于有他心之人而言,怀上皇长子,就变得尤为重要。“长姊所言甚是,但广储嗣总不为过,我就对赵宝林讲提位都是长公主争取,她也好传了家人,在百姓间为长公主广撒美名。”“呵,皇后看来果真是比以前懂事了许多,那就依你之意吧。”长公主神色悠悠道。
转眼间,新的一年将至。
赵宝林已接近临产,宫里上上下下忙得不行。
但好在她一直都在我眼皮子底下看护,人和心都安然无虞。
只是妃嫔们进宫也有两年,按照三年采选的惯例,当年进宫之人,也是时候该升位提妃了,好于第三年新人入宫前任命好内命妇爵位,协助我这皇后管理宫中事务。
但说得好听,前朝、大前朝的时候,升谁的位、命谁的职务,皇后还可做些主,可我当皇后这些年,江知栩始终不得帝王实权,升位的事儿,自然由不得我盘算。
果然还未到知元十一年,长公主就舍得现身了,她步伐款款地来到我宫中,和我商量后宫内命妇爵位安排的事宜。
她礼数做得足,但其实她本也可以不同我商量的。
可她这人呢,就是挺拧巴,又想要权、又想要面,里子和表子都要占,不能让人斗胆说出她的错处来,活得其实也不甚轻松呢。
我有时候很疑惑,不知道她到底图啥。
许久未见,看得出她这些时日在长乐宫中滋养得不错,容光泛发了好多,面庞如同精心雕琢的玉雕,轮廓柔和,皮肤细腻如瓷,透出一种健康的光泽来。
比起早些年那略显愁容的脸颊,着实丰满了许多。
而行为举止也不再似个仙子,倒也不癫狂,独显露出一种成熟妩媚的风韵来。
“皇后对这样的安排,可还算满意?”她甩出那由江之栩“阅”过的升位名册,扯着微微上翘的嘴角冷眼看着我道。
我拾起名册,仔仔细细的看,上面写着:
章贵嫔品行端庄,举止得体,可提携为贵妃,以表彰其品行和贡献;
柳才人文雅有才,容貌出众,可协皇后治理六宫,升为柳德妃;
汪常在举止得体,贤淑有礼,升位汪瑾妃;
林婕妤温柔贤良,德行有佳,升为林宜妃;
胡贵姬恪守宫规,举止优雅,升为胡宸妃;
……
我看着,妃位已安排完,想着怀有龙嗣的赵宝林,心中一紧,继续往下看:
周顺仪忠诚可靠,深受后宫众人信任,提为周贵嫔;
南贵人父兄平定有功,升位南昭仪;
……
人数不多,名册也不长,可一一看下来,竟都没有赵宝林。
实出我意料。
我忍不住担忧的抬起头,问长公主:“名册上是不是漏掉一个人?”
“皇后不会是说赵宝林吧?”长公主伸出纤长的手指,搭在圈椅的扶手上,眯着眸子注视着我。
“是。”我乖顺着答。
“她啊,确实是育龙嗣有功,但还不知是所怀的是皇子还是公主,还是等过了年,再说吧。”
“皇上也是此意?是否有想过寒了赵宝林的心?”
“寒心?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采女,能在第一天就荣享圣宠升了宝林,够不错了,怀个龙嗣就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皇后倒是不怕她恃宠而骄啊!”
长公主说这话时,眯着眼睛看着我,似笑非笑的,仿若在看一个笑话,继而又盯着我道:“皇上无甚意表达,只是皇后如此着急赵宝林,是否拿了什么好处?可不要糊涂啊!”
“长公主这话言重了,臣妾不过尽职责,维系宫中公平罢了。”我微微一笑,不想硬刚,将名册轻轻地放在桌上,准备见招拆招好了。
她轻笑一下,没有说话,只定定地看着我。
我又再次抬头迎向长公主锐利的目光,正色道:“长姊这安排,自然是妥当的,但本宫是想着天子有后才可繁天下,若适当提提赵宝林之位,或许可促后宫祈翼生子,是以激励呢?”
长公主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回答。她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哦?如此说来,皇后是想拿赵宝林如何办呢?”
“长姊仁慈,不如先提个婕妤吧。”
“哼,”她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毫不在意的冷笑,“倒不为过,只是说起祈翼生子,本宫看着激不激励意义也不大。”
我知她意有所指,自赵宝林身孕以来,以章贵嫔为首的几个酷爱争风吃醋之人,就处心积虑地忙着受孕,不是支起百子账,就是争着去百子门溜达,或是争着献媚江知栩多的侍寝之机。
若不是出不了后宫的大门,怕是求子寺庙都要被他们踏破。
可努力这么久,也没人能超越赵宝林。
若不是我事先保护住,怕是一些善妒之人要想些歪折子了。
不是谁都想争皇长子,但对于有他心之人而言,怀上皇长子,就变得尤为重要。
“长姊所言甚是,但广储嗣总不为过,我就对赵宝林讲提位都是长公主争取,她也好传了家人,在百姓间为长公主广撒美名。”
“呵,皇后看来果真是比以前懂事了许多,那就依你之意吧。”长公主神色悠悠道。
我柔柔注视着她那满意的笑容,想着说好话果然于她有用。
便又一本正经地抚额叹道:“从前是臣妾年幼,做了许多糊涂荒唐之事,还请长姊莫要介怀,最近多想起以前的事,才想到长姊从前待本宫如同亲生姊妹一般……”
长公主看着我,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从前羽翼渐丰的我今日会低头认错。
她沉默片刻,继而又冷笑一声道:“但愿你今日所言真心,没有忘了是谁允你今日之位。哎,你与皇上虽有青梅之谊,但眼下已不大牢靠,后宫这么多人,要珍惜本宫对你的照顾,不要让自己成了笑话才好。”
“臣妾明白。”我恭敬着答,头俯得低低的。
这两年,是人都看得出来,除初一十五的特定日外,皇上甚少来我宫中,我的肚子又迟迟不见动静。
宫中早有一些匪夷的猜测,为保我身后之人,我也只能屈尊于长公主的威严之下。
扮猪吃虎也好,阳奉阴违也罢,审时度日着总好过糊里糊涂。
只盼着江知栩没有真的迷了心智,前朝的覆辙和腥风血雨不会再次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