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看向他,语焉不详:“在下知晓陛下的忧心,可是一切皆有天命,命数如此,非人力可以改变。陛下出生高贵,是浴火重生的凤命,可公孙姑娘的命数却截然相反。”是飞蛾扑火的不顾一切,陨落之星。
世上总有痴人,执着去守护什么。
嬴政沉默一会,将人请走,又派遣几名方士、太医令去东海寻找那不死草。
厚重的大红色宫门缓缓打开,送走一辆辆前往东海的马车。
正是夏初,宫里地面上却满是积雪。
宫里湖边上的垂柳、杨树、都是一片白。
天色更是几斤琉璃一样的明亮。
嬴政上完朝,走在路上,厌烦地闭了闭眼。
这样的雪,像是上天想埋葬他所有的过往……待这雪落完,新春又将到来,而他,除了日复一日走在这咸阳宫的青石砖道上,便在无人站在他的左右。
回殿后,他又犯了头疾。
夏玉房正端着药进来,便见嬴政倚在床榻上撑着额头,眉头紧锁,立马过去为他诊脉。
诊好脉后,她低声道:“陛下,您忧思过重,阳气虚而督脉不充盈,寒气乘虚而侵,故而又引发了头疾。”
说完,她就要替他按揉头穴位。
嬴政冷冷侧头躲开,凌乱的青丝将他衬得俊美又倨傲。6
他缓缓的睁眼,终于给了她一个目光。
“夏玉房,寡人接你来咸阳,一是,为了医治头疾。二是,你自己请求要远离你那动辄打骂你的前夫。”
嬴政边说着,眼神却没有任何的起伏。
“看在曾救过寡人的份上,寡人才允你进咸阳宫的。”
随着他的话,二人都回忆起了过往的画面——
她哭哭啼啼,远离赵国。来到秦国后,又半夜潜入他的寝宫,伸手要解他的腰封。
他毫不犹豫佛开了她的手,神情冰冷。
她弱弱道:“陛下不让阿房顺带为您,诊治一下身上的旧伤吗?”
他眼神掠过一丝戾气,淡声开口:“不必。”
……
回过神,夏玉房脸色一白,压住内心的紧张,柔声道:“阿房知晓,往后不会再做了。”
嬴政睥睨的看着她,眼神冷漠:“若是无事,那便退下。”
夏玉房身子一僵,她还想在多呆一会。
左右上官慈已经死了,她为何不能占据眼前男人的心?
可看到帝王眼底刺骨的寒意,夏玉房不由心生惧意。
旋即,行礼道:“是。”
她缓缓退下,却听嬴政喊住她:“往后,你便去炼丹房,不用再来寡人这了。”
夏玉房错愕万分,回过神后,指甲攥进手心,才掩下心中的嫉恨。
咸阳宫还在飘着雪花,宫人鱼贯走在道路上,各司其职。
“她已经死了,我总有机会的。”夏玉房站在秦皇殿门口,望着漫天飞雪,对那个位置的欲望也在肆意飞涨。
下一瞬,她转身往炼丹房走去。
……
殿内,嬴政脸色苍白,头越来越痛,最后变成阵痛。
他忍了忍疼,淡声道:“阿陌。”
嬴政没有得到回应,他自言自语唤了半晌,才意识到上官慈已经死去。
想到这里,他抿紧唇,低压着声音:“阿陌,寡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