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花轿随着岑云鹤的动作不停摇晃着。
外面跪倒一片人,没人敢抬头。
过了许久,岑云鹤从花轿里出来,毫无留恋将千枕月随意丢弃在山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花轿中,千枕月哭花了妆容,双目一片灰暗。
突然,天上下起了雨。
千枕月拉开帘子,双脚颤抖地走了出来。
她仰头看着天空,任由冷雨浇打,好像这样就能洗净自己肮脏的身子。
渐渐的,千枕月只觉浑身越来越滚烫,人也没了意识……
虚尘看着朝地栽倒的身影,叹了声:“阿弥陀佛。”
随后快步上前将人接住,带去了山下别院。
……
千枕月醒来时,虚尘刚好端着药进来。
看到他,昏迷前的种种都涌现在脑海。
千枕月攥紧了手:“这是哪儿?”
“贫僧未出家时盘下的院子,殿下若不介意,可在这儿长住。”虚尘没提起之前一句。
千枕月盯着他那双澄澈的眼,卸下了防备,在这儿住了下来。
相处中,千枕月也知道了有关虚尘的流言都是有心人故意栽赃,他根本一心向佛。
往后的日子,她每日听虚尘讲经,好像以前那些糟糕的日子都逐渐远去。
但这种美好却在千文廷出现的那刻,烟消云散。
千枕月无法忘记,就是他的一道圣旨,让自己沦落更不堪的如今!
“你还来干什么?”
闻言,千文廷脸色一白,一咬牙跪在了门口:“皇姐!此事是我错信太妃的荒唐话,害皇姐受辱!”
千枕月一怔,那太妃正是岑云鹤的姑姑,当年岑家灭门,被关入了冷宫。
原来这场婚事从一开始就是岑云鹤对她下的圈套!
千文廷不足七岁,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千枕月最终还是原谅了他。
姐弟俩聊了一会儿,千文廷就离开了。
走前还关心道:“皇姐,有空还是要多出去走走。”
千枕月点头答应了,但并没有出去。
直到千文廷两日后又来,强行拉着她出府,找了一座戏台听戏。
千枕月窝在椅子里,兴趣恹恹。
直到台上突然抬上一顶花轿。
紧接着花旦被歹人锁入花轿之中,无论如何喊救,周围之人也充耳不闻……
如噩梦般挥之不去的景象在面前上演。
千枕月承受不住,啪的一声,她把茶杯砸碎地上:“这是谁写的戏?!”
楼下人听到动静纷纷抬头。
只听一人说:“听说这是宫人写的戏,说的是当朝长公主的事情!”
闻言,千枕月气得头晕目眩:“置喙皇家之事,你们不怕砍头吗?”
那人嘲笑道:“皇家?别说那小皇帝了,就连那貌美的长公主不过也是九千岁的床榻玩物!”
此话一出,千枕月气急攻心,吐了一口鲜血,身子一软往后倒去。
突然,身后一人接住了千枕月,她恍然回头,发现是岑云鹤!
他看着戏台,意味深长:“殿下也喜欢看戏?那看过岑家灭门的大戏吗?”
千枕月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没得到回答,岑云鹤也不恼。
他收回目光,看向怀里的千枕月:“今日这场戏殿下可喜欢?臣可是花了一夜写出来的。”
这戏居然是他写的!他是要彻底毁了自己的名节,让她沦为笑柄!
“你……”千枕月指尖都在颤抖。
可更重的,是小腹涌上来的一抽一抽的疼,刀绞一般!
岑云鹤见状,微微蹙眉。
一旁,千文廷慌了,他立刻喊道:“快叫太医!快叫太医!”
岑云鹤只扫了他一眼,就直接将千枕月打横抱起,回了宫。
玄鹿塔。
太医哆哆嗦嗦地抚在千枕月的脉搏上,许久也不敢动。
岑云鹤等得不耐烦:“把脉要这么久吗?”
太医扑通一声跪在了岑云鹤的面前,全身害怕地颤抖:“回九千岁,长公主已有身孕!”